那天路过傲基高，玻璃门映着里面晃动的霓虹，像一条吞了彩虹的蛇。门口贴着张招聘启事，龙飞凤舞地写着“诚招佳丽”，底下小字注明“形象气质佳，善于交际，底薪加提成”。我差点被脚下的西瓜皮绊倒，这年头，连找服务员都得先看脸和身材吗？
我朋友小敏去年在这干过。她说那地方跟个选美比赛似的，老板每天站在门口，像只挑孔雀尾巴的孔雀，咔咔地数着谁的腰细、谁的睫毛长。小敏被分到吧台，负责给客人倒酒、陪笑。有次她跟我说：“你知道吗？有个德国佬非要摸我头发，我假装没听见，他还不乐意，最后老板过来打圆场，说他‘喝多了’。你说这算什么？”她当时喝着冰美式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，“赚是赚了不少，但后来我发现自己活得跟条鱼似的，整天在水里扑腾，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。”
想起十年前我自己。刚到北京那会儿，兜里比脸还干净，为了攒首付在五道口合租，夏天没空调，冬天暖气烧到墙上都发霉。有次在酒吧帮忙端酒，不小心把杯酒洒在客人身上，对方直接吼：“滚！别在这儿碍事！”我吓得脸都白了，蹲在角落哭到半夜。可现在想想，那会儿我至少知道自己要什么——赚钱，攒钱，在北京扎根。不像现在这些年轻人，一上来就指望靠脸换钱，连“努力”这俩字都快忘了。
但话说回来，小敏的故事也不是孤例。我认识个姑娘，名牌大学毕业，非要去夜店当公关，理由是“能认识很多人，拓展人脉”。结果呢？每天穿着高跟鞋在KTV蹦迪到凌晨，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面试，人家一看简历直接翻页。她说：“我朋友都说我傻，可我觉得吧，总得有人吃这碗饭。”她脸上那笑容，像在演一场独角戏。
不知道你们怎么看，反正我那天走了很久才想通。这世道吧，对女人的要求特别矛盾。一方面说“女性要独立自主”，另一方面又把“外貌”当成了最硬的通行证。高端服务业招人，无非是看你能带来多少“流量”，能多卖多少酒水。说白了，就是用女性的青春和身体，去交换那些更“实际”的东西。
可这事儿吧，也不是全错的。我有个闺蜜，在酒吧当驻唱，月入好几万，比很多白领都风光。她说：“我知道这行不长久，但年轻嘛，总得折腾折腾。赚的钱够我买包、去旅行，够我慢慢学东西。”她说话时，眼睛亮得像撒了糖。
所以我想对年轻女孩说，别急着否定自己，也别轻易被“捷径”诱惑。傲基高那块招聘启事，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这个时代的荒诞——我们既渴望成功，又害怕付出代价；既想要自由，又想坐享其成。但人生哪有那么容易？那些靠脸吃饭的人，未必真的轻松；那些埋头苦干的人，未必就找不到出路。
那天晚上，我站在傲基高门口，看着里面灯火通明，突然觉得，所谓的“选择”，不过是把赌注押在不同的牌桌上罢了。有的姑娘押青春，有的押才华，有的押运气。至于最后谁赢谁输，谁笑谁哭，谁成了“佳丽”，谁又成了“失败者”，时间会给出答案。
不知道你们怎么看，反正我那天走了很久才想通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