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那会儿我刚进北京夜场当模特，天真得像张白纸。那时候觉得，穿着漂亮衣服，在KTV里被人追捧，多风光啊。可现实很快给我上了一课。那家KTV的厕所永远没纸，同事们的化妆品堆在角落，有的甚至是从老家背来的假货。钱这东西，要来容易要去难，我很快发现，光靠漂亮脸蛋和身材，根本活不下去。
第一次被催债的时候，我躲在后台哭。那时候租的房子在五环外，一个月800，但每天的交通费就花掉200。有个客户喝多了非要给我买包，我硬着头皮收了，结果发现是假货，回去就被老板骂。他说：“你个女模特，连个包都买不起？”我那时候想，是啊，我怎么就买不起呢？可后来才明白，老板眼里，我们就是消耗品，漂亮就行，钱不重要。
然后我就开始琢磨，怎么在没钱的情况下生存。我注意到，那些混得好的同事，要么会来事儿，要么有外快。有个姑娘，白天在KTV唱歌，晚上去酒吧做陪酒，她说这样一个月能赚两万。我那时候觉得，这哪是工作，简直是卖身。但后来发现，她确实过得比我滋润，至少不用为房租发愁。
我也有过靠小聪明活下来的时刻。我攒了半年化妆品，然后转手卖了一半，赚了半个月房租。钱这东西，有时候就是得靠自己。我还学会了省吃俭用，每天只吃最便宜的泡面，把省下来的钱存起来。那段时间，我瘦了二十斤，但至少没被房东赶出去。
不过，光省钱也不行。我注意到，夜场里的人情往来特别复杂。比如，有个同事失恋了，大家都要去安慰她，送礼物，吃饭。一开始我觉得很烦，觉得都是生意，何必这么假惺惺。但后来发现，如果你不参与这些，就会被孤立。所以我也开始学着送礼物，学着喝酒，学着装作很关心别人。说白了，这就是生存的代价。
那时候我也经常反思，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？我恨那些剥削人的老板，但有时也羡慕他们有钱任性。他们可以随便开除员工，可以随便花钱，而我们只能忍气吞声。但你要分清底线，比如身体和尊严，这些是不能卖的。我有个朋友，为了钱接了不该接的客户，结果被骚扰，后来整个人都垮了。所以，我那时候就告诉自己，无论如何，不能突破底线。
经济独立与精神自由的关系，我一直琢磨着。那时候我觉得，只要有钱，就能获得自由。可现在回头看，缺钱不可怕，可怕的是没本事。钱是重要的，但不是全部。如果你只为了钱，最终可能会迷失自己。我那时候就想过，如果有一天我不干了，我还能做什么？所以我也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学习，报了化妆班，学了点管理知识。虽然这些现在用不上，但至少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完全的废物。
夜场生活像一场没有彩排的独角戏，你演不好就下台。但你要是演得好，也许就能活得更久。我那时候就觉得自己挺幸运的，虽然辛苦，但至少没被淘汰。现在回头看，那些挣扎的日子，其实也是我成长的过程。缺钱不可怕，可怕的是没本事。如果你有本事，即使没钱，也能找到出路。
现在我不干了，做了点自己的事。虽然赚的不多，但至少自由。有时候我也会想起那些在夜场混过的日子，觉得那段经历让我更坚强。钱这东西，要来容易要去难，但只要你肯努力，总会有办法的。关键在于，你怎么定义‘成功’。对我来说，成功不是赚多少钱，而是能不能活得像个人。
